【阴阳师|双龙组】依山观澜·一
*阴阳师双龙组 荒x一目连
*有OOC慎
*小学生渣文笔误喷…谢谢
一
早春，整片山林先是迎来了从南方回巢的归鸟，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大山。
天寒地冻，深林中蜿蜒而下的清泉还结着薄薄的一层冰，但只要用手轻轻捶打便可从裂冰下揪出几条活蹦乱跳的不知名小鱼来，它们争相跃出水面，好似抢着要在此时吸入新鲜的空气。
泉水在下游便扩大成了一条河流，说是河流却也比河流小了那么些，说是小溪也不是。
两岸冰雪初融，翠绿的草尖被白雪衬得生机勃勃，几只初醒的梅花鹿也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走到河边，低下头饮着甘泉，公鹿偶尔抬头，警觉地四处张望，乌黑圆溜的眼珠望向了那林子中延伸出来被青苔覆满的台阶。
许久，它的鼻子耸动了一下，眨眨眼继续低头饮水。
一目连感觉到了脸颊上似有什么轻轻滑过，微微蹙眉，缓缓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放大的龙脸，一目连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往后退了退，背脊却贴在了一根柱子上。他眨了眨眼，脑中睡意早就被龙吓得一干二净。
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苍白得不像常人。复而长叹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在这儿呆了无数个年头了，一目连的执着似乎还未被岁月磨出丝毫的破损。
他原是这儿的风神，受万人敬仰，每日都有不同形色的人来这儿顶礼膜拜，求来年风调雨顺，多子多孙，生财有道。
多少年以前，山脚的村庄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洪灾，一时之间生灵涂炭，百姓们喊苦叫冤，无奈之下只好请求这位风神的帮助，但风神毕竟不会御水啊……
三日之后，那莫名其妙的洪水又莫名其妙地悄声离开，百姓们欢呼雀跃着，但他们都忘了谁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一目连失去了一只眼睛。
他倚在一根红漆木柱边，隐起真身俯瞰着山下熙熙攘攘的集市，耳边却只有风在凄厉的尖叫着，伴随着如同女人的诡笑，好像在嘲讽着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一目连在等，哪怕是一个人，一个身影也会让他的眼中多几分希望，可这一等就是好久。
久到啊，那供奉他的神庙也倒塌成一片废墟，只剩下了一个腐朽的柱子，上面的暗漆随意一抹就会簌簌落下。
久到啊，那山下的村庄换了一次又一次，一个个老面孔变成了陌生新人。
久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久到连他什么时候堕妖的他都不知道。
伴随他的只有一只龙，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龙看着一目连，张口低吼了声，这才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一目连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龙顺应的微眯眼喷出了鼻息，一目连也只有在看到它时会露出似是开心的表情。
忽的，龙睁大了眼，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围绕着龙身的符咒闪现了诡异的符文，龙别过脸去对着那条幽径怒吼了一声，震得林中群鸟乱飞。
它扔下了一目连便冲了下去，如箭一般疾速。
一目连不解地望着它离去，这林子多少年没来人了，有人来也应该好生招待吧……
他起身望着曲折的台阶，却什么都看不到。
“呵，被人抛弃的神么？真是可怜啊——”
低沉的嗓音，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一目连骤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悠悠转身望向那位不速之客，眼中流露出几分警惕。
映入眼的是一片红白，繁琐的花纹绸缎，偏向一侧的刘海映衬出俊朗的脸庞，眉目细长，白唇抿成一条直线，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
那妖盯着他的表情，兀自沉声道
“你果然不记得了。”
一目连皱眉，在脑海中并未出现过这位的影子，他摇了摇头，道
“抱歉…我不认识。”
那位依旧盯着他，却未说一句话，正当一目连困惑时，他朝这儿走了过来，一目连微微仰头看着他，下唇被牙齿咬住，一目连却不知在别人眼中他是一副见我犹怜的模样。
荒伸手抚开了他遮住半只眼的银白长发，那一双眼眸正带着几分警惕和好奇看着他，就如同小鹿一样。
“你为什么堕妖。”
一个问句都能被他说成陈述句，一目连微微蹙眉
“……我为的是百姓。”
“可他们有来看过你一眼吗。”
正中他的软处，一目连的下颚抽动了一下，不再答话。
他却接了下一句——
“没有。”
荒微微眯起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我还从未见过你那么执着的妖，怪。”
一目连倏然打出一个风符，却不料荒比他行动得快，一瞬便跳到了另一处，避开了风符，他心道这小鹿至少还会反击，有趣。
一目连耐着温和的性子和他说话：
“不知大人来我这偏僻之地所为何事。”
“送礼。”
一目连愈感心中不安，突然，从天而降的物什就这么坠到了山顶，带起了骤风。
一目连挪开了眼前的袖子，却看到龙侧身躺在草地上，气息奄奄。
荒好似对他的表情颇感有趣，看着他跑到龙身边蹲下为他传输妖力。
他身边传来一声低吼，转头一看，是自己的那条龙，也挂了花，看来这家伙也蛮厉害的。
“一目连。”
他望着他唤着他的名字。
“我只想问你，为何要堕妖。”
“你的答案太让我失望了。”
荒望着他的背影，他看到了一目连在发抖，轻轻地。
而他却没发现，自己的眼中的哀伤和孤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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